胡三娘起身,抬手替江月牙拭泪。“唉唉,我只是问你有什么想法,你这丫头,想哪儿去了。”胡三娘语气嗔怪,但眼睛却笑弯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说话就说完嘛,说个半截吓死人。”江月牙夸张地吸了一口气,一脸幽怨,活像个深闺怨妇。

    胡三娘噗嗤一笑,觉得江月牙怪可爱的,捏捏她的鼻子,笑道:“你这么好,我才舍不得放你走。”

    江月牙偏过头,装作生气,内心却是舒了一口气。她跟在胡三娘身边这么多年,深知她性格多疑且容不下背叛,还特别喜欢试探身边人。之前有个丫鬟性格耿直,以为胡三娘真会放她出去嫁人,高兴得欢天喜地磕头,胡三娘当场脸就黑了。

    那姑娘第二天就被抬出了胡宅。

    按摩完,胡三娘快慰地舒了一口气,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,变化出自己的原身——一只九尾白狐。

    江月牙穿好衣服,熟练地抱起化为狐狸的胡三娘,出门前给她裹了条毯子,把她送回卧室,盖好被子后离开。

    走回自己的寝房,江月牙觉得身心俱疲,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年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是个头。

    平地起了一场秋风,吹在身上只觉萧瑟。要不是十年前那场海啸,她也不至于成为孤儿。命运要作怪,谁也拦不住。

    刚踏进门,江月牙就听见同一屋的春芽在低声啜泣。她脱下外衣,解开润湿的裹胸布,放在架子上的铜盆里。重新换了一套寝衣,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,掏出枕头下的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。

    嗯,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就要开始了。江月牙闭上眼睛,随时准备做梦。

    但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,大到江月牙怀疑春芽快要把她的心肝脾肺肾给哭吐出来。

    她认命地起身,走到春芽床边,耐心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春芽明显一直关注江月牙的动静,立马掀开头顶的被子起身,顶着一双核桃般的肿眼睛,嘴一瘪作势又要哭。

    江月牙瞧她这样,乐了,敢情专门哭给自己看的。她也不知道胡三娘到底是什么体质,找来的丫鬟小厮,一个比一个能作。

    “不说拉倒,没什么事儿我睡了。”江月牙摆摆手,回到自己床上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