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赵府,静的能听见猫叫。

    豆大的火苗蹦出油星,冯嬷嬷把炭火调旺些,这样好的银骨炭,比往年贵了许多。

    “一直没有小姐消息,还好现下牵上线了。老夫人,外头风停了。”

    冰凉的帕子落在赵老夫人额头,她睁开眼,矍铄的眸子不复病软的疲沓,锐利的仿佛鹰隼一般。

    “没消息就是好消息,华儿活着,我们赵家就有指望。”她坐起来,披上绛紫色锦衣,冯嬷嬷找出靠枕,垫在她身下。

    “小姐从小没离家,也不知会不会受欺负,天这么冷,她穿的够吗..”冯嬷嬷递上燕窝,神情很是忧虑。

    赵荣华是两岁多被接到老夫人身边,从小到大看着长起来的美人,性情好,做事熨帖,冯嬷嬷也喜欢她。

    “华儿那张脸,招人疼。”李氏吃了燕窝,体力慢慢恢复,干瘪的唇轻轻一抿,“除非容二是个阉人。”

    “说来也奇怪,当初容二初入京城,忙着平叛不说,怎么就一下劫到小姐的送殡队伍,知道小姐假死的不就她跟您,怎么...”冯嬷嬷说到这,忽然止住,睁大眼睛望向李氏。

    李氏捻着佛珠,安然的靠着软枕。

    冯嬷嬷吸了口气,小声问,“老夫人,是您给递了消息出去,您不想小姐走?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的太过直白。

    到底是亲祖母,费尽心机把赵荣华留下,送到容祀嘴边,冯嬷嬷不敢相信她只是为了利益,为了赵家。她宁可自欺欺人的认为,李氏是真的不舍孙女远遁。

    因为一旦赌错,等于羊入虎口,断送了赵荣华的性命。

    容祀是什么人,他手上沾了数不清的人命。

    冯嬷嬷舔了舔唇,有些难以置信的扫了眼李氏,她掩下吃惊,垂眉小心递过去漱口水,忽听李氏轻笑,“她母亲做了孽,自然是要女儿来偿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