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油杰低眼笑了笑,显然听得出来她毫无诚意的敷衍,但他好像并不计较,转身朝着集合的操场走过去。

    看着他的背影,七里夏树后知后觉好一会儿,再次轻笑了一声,连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心情。

    七里夏树一直都坐在石凳子上,宫村老师也在,他待在操场上等游戏结束后组织纪律。

    因为七里夏树坐在这儿,他怕她无聊,干脆过来跟她聊聊天。

    不过,基本上都是宫村老师在说,七里夏树嗓子实在不舒服,所以只偶尔发几个简单的音节和短句。

    她也就是故意在夏油杰面前唱反调,嗓子是真的不舒服,所以这会儿也很少用嗓子说话。

    但是宫村老师提到了夏油杰的情况,七里夏树还是没忍住发问:“他为什么要来这里?”

    宫村老师看她和夏油杰走得近,所以话题不由自主就说到了夏油杰身上。

    也听到了一些之前一直不知道的事情。

    宫村老师说道:“他爸爸是个赌鬼,喝醉了酒动不动就打骂他们母子,有几次甚至把杰打得昏迷了过去,好在没有受什么无法挽回的伤。偏偏杰的性格随了他的妈妈,不哭不闹,不争不抢,从来都是闷声忍受着,他妈妈看到他满身的伤直流眼泪,他还反过来安慰她,那时候杰才几岁啊,有时候觉得太懂事了也让人心疼。”

    七里夏树沉默听着,大脑有一瞬的空白。

    她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,相握的左右手却已经骨节绷紧。

    开口时,声音是难听的破锣嗓子,沙哑到极致:“那,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男人呢?”

    宫村老师叹了口气:“在结婚前,他爸爸待人接物一切都好,温和礼貌,家庭条件也好,结婚后才得知是个滥赌嗜酒还家暴的人渣。可是那个时候经济情况很不好,他妈妈生产过后身体也一直不好,工作也因此被辞退了,只能依仗他爸爸那点工资,所以早些年只能忍气吞声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后来,我毕业之后找到了工作,再加上他妈妈的身体也修养得差不多了,找到了新的工作,这才脱离了苦海。”大概是看出来七里夏树的表情不太好,宫村老师笑了笑,用安慰地语气说:“所以你不用担心,杰已经没有挨打了,现在他和妈妈住在一起,过得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好半晌,七里夏树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:“……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