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汶道“如他尚有三分清醒,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,一意孤行掀起血战……没有疯,那就是破罐子破摔,弃了藏兵洞,弃了百岁谷,孤身远遁,一走了之……不过此人为深渊意志侵染,天地虽大,却容不得他,又能走到哪里去……”

    契染忽然福至心灵,脱口道“深渊容不得他,深渊之外又如何?”

    顾汶神色微变,“深渊之外?三界之地?”

    禾煎悠悠道“逃出深渊,深渊意志鞭长莫及,樊隗大可重头来过,打下一片新天地。”

    顾汶道“三界亦非善地,天帝,如来,魔王,孤家寡人一个,白手起家非是易事,不过手握藏兵镇柱,又有樊拔山这等智囊相助,天时地利,风云际会……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有再说下去,禾煎仔细琢磨,不禁怦然心动,置身于深渊,他被三皇六王诸方之主压得死死,不得出头,一旦跳出深渊去往三界之地,会不会别开一番生面?听闻三界贫瘠荒芜,大能自号“真仙”,眼高手低,多为跳梁小丑,不足为虑,樊隗跳出局外,天马行空,果然下了一步好棋!

    魏蒸大摇其头,嗤笑道“脱离深渊,须打破界壁,便是三皇六王亦力所不逮,樊隗又算哪根葱,痴心妄想一场空!”

    顾汶道“界壁并非牢不可破,若能找准薄弱之处……韩十八既然能进来,樊隗就可以出去!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正是关键,韩十八既然能进来,樊隗就可以出去,魏蒸心中一凛,喝问道

    “那韩十八何在?”

    契染摊开双手道“契某入藏兵洞之时,韩将军与禾将军俱在一旁观望,待契某出来时,早已不见踪影。禾将军可知他去了何处?”

    禾煎摇头道“他弃下你自去了。”

    契染哂笑道“禾将军这话说得不尽不实,他若留在此地,禾将军心存顾忌,如何敢全力倾注血气,打开藏兵洞?”

    禾煎被他说破心思,不恼不怒,道“是以禾某才捏碎琉璃珠传讯,唤请魏、顾二位前来相助,韩十八见势不可为,旋即远遁,禾某也没有留他。”

    魏蒸与顾汶对视一眼,心中疑窦豁然开朗,若无韩十八这一节事,禾煎紧追契染入藏兵洞,又怎会如此慷慨,主动传讯相召?

    问题是,韩十八究竟去了哪里?无尽岩前四人各怀心思,不约而同注视石壁上扭曲变幻的身影,一个樊隗,一个韩十八,像两块大石,沉甸甸压在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