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能具体说说么?”老者沉默片刻,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钧窑的釉,有两个最重要的特点,一个是厚,一个是窑变。因为厚,粘稠,所以烧成后釉面没有开片,而是蚯蚓走泥纹(章末附注)。窑变产生色彩,红紫居多,其实不过是釉料里面的成分决定的,诸如铁能产生青色,铜能产生红色。不过,元代钧窑和宋代钧窑不太一样,宋代钧窑大红大紫,元代却是斑块状居多。”

    余耀先是来了一通理论,这些理论,他本来也知道,但实际上,光有理论基本是没用的,因为接下来的才是关键:

    “这件小钵,并没有出现红斑,但是隐隐能看出釉中细小的红点,再结合胎质以及宋金元时期钧窑系的不同工艺特点,不光能断代,同时也可以认定:这件小钵,应该是调釉失误,而且施釉过薄。所以严格来说,是一件元代钧窑的次品。!”

    老者听得竟然有些入神了,但余耀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说了?”

    “说得还不够清楚么?”

    老者长长呼出一口气,“是很清楚了!小兄弟,不知道你师出何门啊?”

    沈歌一听爷爷的称呼变成了“小兄弟”,不由急得一跺脚;因为这一说,陡然之间她的辈分也跟着降了。

    余耀看了看老者,并未作答。

    他不作答,是因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    老者却以为他不便介绍,继续说道,“老朽沈重远,在华夏古玩圈特别是瓷器圈,还是有几个熟人的。”

    余耀一听,沈重远?

    怪不得觉得有些面熟!不过他也就是在报纸电视上偶见,见面之后,因为各种情况,没对上号,也没来得及细想。

    沈重远的名头,在江州乃至整个东江省,不可谓不大,是真正的古玩大佬。

    怪不得这个沈歌,这么年轻,眼力就如此惊人,有这么个爷爷,能学不好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