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泪过后,他暗暗发誓,等他身体好了,就让李绣付出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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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绣被刘氏叫出去是因为刘氏给李绣筹备好了信件摊子的家伙事。

    镇纸用的是垫桌子腿的木头;笔墨纸砚都是从张茂生那里拿的现成的,然而都不怎么好,全是被他淘汰下来的劣等品,那块墨甚至用到了得用两根指头捏着才能磨出水的程度;桌椅也是从张茂生那里借来的。

    一整套东西下来,刘氏愣是能没花一分钱,李绣属实佩服。

    “明天吃了饭就走,二牛家拉车去县城送货,正好能坐上他的驴车。”刘氏说。

    李绣努了努嘴,刘氏都安排好了她还说啥啊,反正明天只当去玩了,冷是冷了点,总好过看着这么糟心的一家子。

    夜里,李绣把自己的所有里衣都拿了出来,带上身上的一件她只有三件,里衣都是春夏秋冬都要穿的。她把一件破旧的衣服剪成了方块状,在每一个里衣的朝里的一面都缝上了一个方布做口袋,口袋只留了一个小口径的口子,其余部分都是缝上的,以保证银票放在里面绝对掉不出来。

    缝完以后,李绣把笔杆里的银票放在了自己身上穿的里衣里面,之后她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虽然里间和外间中间并不是完全阻隔,而是有很大空隙的,但由于李绣全程背对张贵生,所以张贵生也只是看见李绣在缝补什么东西,并没有动什么疑心。

    李绣揣好自己的衣服便躺在床上睡下了,她想着有机会还是要去后山找一下许星竹,确认许星竹真的离开了,否则拿着这钱她实在不踏实。

    想着,她进入了梦乡,过了不知几个时辰,屋子里突然传来阵阵的轰鸣声,就像是一只肥猪躺在粪坑里酣畅地打呼噜。

    李绣猛地惊醒,打呼噜这个事情不是人所能控制的,所以她更加生气了。联想到白天,李绣心里埋怨道:睡她砍的柴火烧的炕就算了,她只能睡小床就算了,马的,还得忍受呼噜声,天理何在。

    起床,杀猪!

    李绣怒冲冲地跑进了厨房里,过了一会摸着黑拎了一把刀回到了屋子里。

    张贵生半夜听着一阵“呲呲啦啦”的声音,迷迷糊糊醒过来,就看见月光色李绣站在窗户边背对着他,身体有节奏地前后摇摆,同时那“刺啦刺啦”如刀剑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