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空有学问罢了。”陈秀月觉得把张修儒说动了,气也就消了大半,只是李绣尚且不明白道理,她应该再好好说说。

    李绣冲着她笑了笑,说:“要不说这养孩子便是最值钱的卖卖,甭管出身如何,家境如何,只要似养猫养狗一样给顿饭吃,再夸大一下自己的付出,等老了便能让孩子死心塌地地供养着自己,实在是稳赚不赔。你大可不必说的那般体面,你不过是将养孩子这件事当成了生意,供孩子读书有利可图便做,花钱用在孩子衣食住行上看不到回报于是能省则省,说到底你不就是用低成本获取高回报吗?”

    “你!”李绣被戳破了心事,登时恼羞成怒道:“养儿就是为了防老有什么不对,家里要是富裕富养孩子就罢了,既然这么穷,当然紧着丈夫和婆婆。”

    李绣懒得跟陈秀月再打嘴炮,陈秀月这种人无论做什么只有自己的一套道德体系。然而仔细分析下来,却又通常都是利益权衡。就比如她若是在物质上紧着婆婆,那婆婆自然待她宽厚,能为她挣个贤名。要是舍得厚待丈夫,那丈夫必会怜惜她,日后飞黄腾达,就不会再朝三暮四。

    而对于孩子来说,不管打骂苛责,他该孝顺还是要孝顺的,否则光道德一座大山就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陈秀月如此权衡之下,便出现了同样的一家人,长辈穿的齐整体面,孩子如捡回来的一样穿的又脏又破这种情况。

    也有人替孩子不公过,但陈秀月会说是为了他好。

    为了他好,为了他好。但李绣怎么看都觉得张修儒不好,外表倒是其次,只是小小年纪一副老成做派,做事畏手畏脚,心好像掉进钱眼里那么小。这样的人,拘泥于方寸之间,哪里能有大展宏图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你养儿子为了养老,我对修儒好仅仅因为我是他婶子,我给他买东西你说不着什么。”放下这么一句话,李绣拿过窗台上的衣服便往张修儒屋子里走。

    陈秀月拦上来道:“你顺着他的意,你对他好,你得了他的心,倒显得我这做娘的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他亲娘,你要是对孩子问心无愧,会害怕我这个婶子抢走你孩子的心吗?”李绣抱着东西擦过陈秀月的身体,继续往屋子里去了。

    陈秀月僵住了,她刚刚是在担心什么,她是张修儒亲娘,她怎么会担心李绣的一点恩惠就哄走他儿子的心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她也不能由着李绣惯坏她儿子,李绣要是开了这个口子,张修儒养成了奢侈的习惯谁能负责。

    想着,陈秀月便要往张修儒屋子里去。这时,门外突然骤然响起了一声:“张贵生在哪!”

    这是一句粗犷而且高亢的男声。

    陈秀月循声看去,见来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群人。为首的那个也就是说话的,身高有八尺,长的很是唬人,且丑,丑的没眼看,额角上还带了一点淤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