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将将他领向祠堂,从进入血炼营开始,他已十年没有步入李家祠堂,那宗祠里一排排的牌位,都是李家英豪,他想不透为何父亲会将他唤来此地,难不成是他祖父已经去世了?

    可府中未见挂白,猜不透。

    进去之后,他看到的李挚与他的母亲杜氏。

    杜氏手中抱着一个男童,欢喜逗着,见他来忽而变得冷清非常。

    “父亲,母亲。”这些称呼对他而言陌生,只觉声音卡在喉喉中发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跪下!”李挚声音洪亮,常年为将,威严只增不减。

    李修道没有问为什么,他早已习惯这样的人事情。就如他幼年时,常常跪在杜氏门外良久才被仆人扶起来说,夫人让三公子回去。

    就如每次李氏一族祭拜中,他总是跟在人群里,随着那些旁支子弟一跪一拜,没有人问为什么。

    李挚指着他问:“你可知错?”

    “将在外,行兵之道自然是出其不意,李家军不适北地寒苦,可北地各郡县的兵却不一样,不知孩儿哪里做错。”他以为是自己行兵出错,才被训导。

    大雪封路,他向国主请示也来不及,若让他背负起兵之名也无怨无悔,这比起被北戎攻破北地戍边而言,算不得什么,只要消息传出这些谣言自是会不攻自破。

    那一刻他也不是没想过京都中李家一脉的安危,按照北国律法,若是他起兵造反,定罪之后,执行之期还会等到雪融之后才行刑,那时消息快马加鞭传回,李府可无恙。

    他哪里有错。

    “还是不知错吗?你罔顾李家名声,母亲兄长的安危,无德不孝。”李挚深深明白,以李修道的本事,自是能在大雪封路中传回消息,他并非一般的将领,而是血炼营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将才。

    只有一种可能是不想,反正事情最后会清明。

    李挚不知的是,若当时只是简单的大雪封路,李修道又怎会没办法,北地通往京都的唯一一条官道,山体崩塌堵住去路,雪融后他清出路来也花了不少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