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阁也好,六部尚书也罢,魏忠贤并未达到应有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高度,随着皇帝的病逝,权势无形中又落了一个等级,就算他与方从哲加在一起也还是有些势弱。

    人是利益动物,尽管不绝对,但投靠到魏忠贤门下之人是如此,内阁施凤来(吏部尚书)、来宗道(礼部尚书)、冯铨(左都御史)、张瑞图(礼部侍郎),户部尚书魏广微、刑部尚书黄立极、兵部尚书王在晋、工部尚书崔呈秀等一干朝廷朝政大佬,按照刘卫民贫瘠历史所知,施凤来、来宗道、冯铨、张瑞图、魏广微、黄立极、崔呈秀都应该是魏党,实际上并非如此,在非黑即白的党争时代,除非愿意永远只是个边缘的低级官吏,否则就必须要加入一方阵营。

    东林党相比其他的党派更加……纯粹,或是激进,道德要求很高,至少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如此,而施政不是治学,施政过程中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,不收税,不征民,教教学生,读读书,吟诗画画,没事儿寻两个宿儒谈古论今一番,啥事儿都不做,一准人人夸赞德行皆佳。

    可不收税,财赋从何来?不征民修河堤,大水来了当如何?百姓日益穷困潦倒,谁之过?

    想做事势必要得罪一些人,一州一县谁有话语权,是读书人、有财有名之人,让这些人满意了,说个赞了,你就是高德之人,但是施政真的是如此吗?

    刘卫民不怎么喜欢东林党的大嘴巴,他自个也不知道被人诟病弹头皮多少回了,反正自己是数不过来的,大舅哥厌倦了东林党、魏党的纠缠不休,一举罢去了个干净,只留下了军方中的孙承宗,病逝后东林党再次起复,因欲要触动刘家寨根基,被刘卫民毫不留情羞辱再次离开朝堂。

    一再动荡波折,万历帝时,与朝廷大臣们置气几十年,对缺了职司官吏一概不管不问,就是尚书缺了职司也是一般无二,就一个态度,自个弹劾掉的自个任着,一人身负五六个职司都不稀奇,相互弹劾被罢职的还都是六品以上官职,等到光宗继位后大量的官职得以补充,但这造成一种情况,就是老的老、少的少,老的不是多病病逝,就是没了能力继续担负重任,少的又没这么大资历,之前是东林党与五党之间的争锋,后来看着是魏党与东林党的厮杀,实际上不是。

    万历帝时期,上层确实是五党与东林党厮杀,可这些人已经随着神宗、光宗病逝,以及大舅哥早两年时,相互间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了,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岁时,实际上是万历帝皇爷爷时被边缘化的并未怎么参与党争之人,就是因为东林党太过强势,逼迫着这些人不得不依附魏忠贤。

    这也是在刘卫民见到刘英儿送来内阁、六部官吏人选时,第一印象就是陌生感的缘故,因边缘而陌生,但这些人确实是历经三朝的老人,尽管之前都是些六品低级官吏。

    施凤来,万历三十五年榜眼,初为编修,却一直在翰林院修书。

    来宗道,万历三十二年同进士,为庶吉士,一直在翰林院修书。

    冯铨,万历四十一年进士,为检讨,一直在翰林院修书。

    张瑞图,万历三十五年探花,为编修,一直在翰林院修书。

    黄立极,万历三十二年进士,为庶吉士,直到到了光宗时才入东宫太子府,任詹事。

    这些人就是在皇爷爷病逝后,也基本上没有动弹,大舅哥登基后还没怎么动弹,还是按照编书的路子艰难提升,全是边缘之人,刘卫民对他们也不怎么了解。

    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应该一下子就爬到内阁、六部尚书如此高位,但要知晓一件事情,内阁一开始就只是皇帝的“顾问”,编书修史,熟知各朝兴衰、得失,反而还就是这些整日趴在书堆里的人知道的多,一开始刘卫民不怎么明白,朝廷怎么就找了些这么一群人,还以为朝廷实在寻不出合用之人呢,后来也就想了明白,也能明白这些人因何会依靠在魏忠贤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