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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大明钱庄未有一年,已出……数百余万两,再出两百万两,股本一千余万两……这……这是要出大事的!”吴守淮面色微白,眼中满是不安。

    沈儆珂心下不安,没一年,股本就要被消耗过半,在商海打滚了这么多年,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之事,心下愈发后悔起来。

    沈儆珂是沈家嫡系一脉,与沈允血缘极为亲近,只是因沈允不允许沈家介入海贸司,更不允许沈家插手船队之事,愤慨恼怒下答应了东林人,沈家拿出一百万两,成为四十五家执事中常任执事,地位颇高,但沈家也遭到了沈允毫不留情打压,沈家的盐茶桑布粮漆油等产业全被江南织造府打压。

    这些年,沈允执掌江南织造府,掌控着海贸司,再加上漕帮控制着运河运输,垄断了南北货物运输,垄断了海上运输,江南商贾头上无形中带了个紧箍咒,大明朝可以不征纳商税,可以五十税一,但货物制造了出来就必须要销售出去,货物出不去、卖不掉,就只是一堆废物破烂,再精美华贵的绸缎也一无是处!

    运输费用提升,附加了本应该缴纳的税赋,以运输调节大明朝物件,控制大明朝本土奢侈品价格与份额,这是刘卫民始终如一的政策,强迫着江南减少桑茶棉的种植。

    宁德驸马府太过强势,不管是谁,哪怕司礼监、王侯将相,哪怕是沈家,都要遵守织造府的规矩,但,奢侈品的运输费用数倍于以往,大幅度降低商贾的利润,包括沈家对此也尤为不满,很想去掉头上的无形紧箍咒。

    刘卫民不在乎大明钱庄是否与卫民钱庄竞争,竞争者总会出现的,早晚的事情,而且竞争也有利于保证金融的健康发展,他刘大驸马不在乎,大肚子的沈允得知了此事,沈家竟然与她这个驸马府二当家的作对,又不由自主勾起心底童年惨事来,一封信送到江南,崔文升下手毫不留情,但凡参与了大明钱庄商贾,一律削减海外货物份额,不仅如此,更是将小琉球、琼州、安南、苏禄所产盐巴大肆调入大明朝本土,利用数量优势疯狂打压盐价。

    沈儆珂心下后悔,吴守淮同样后悔、心惊不已。沈家还好一些,各种产业都插手了一些,他们吴家却以食盐生意为主,盐巴出厂价是五文,各种偷盗手段下,盐价可降低为三文,可这是出厂价,是还未从盐场拉出贩卖的价格,加上运输费用、人工、店铺、贿赂官吏费用,盐价会倍增,可该死的崔文升自海外,大船回返时将粮食换成了盐巴,贩卖到扬州、苏州、杭州时,盐巴价格才五文钱,一下子将无数普通百姓变成了大大小小走私商贾,江浙等地百姓一两年不买盐巴都吃不完。

    盐巴损失无数,利益损失无数,就需要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。

    沈儆珂、吴守淮、吴明培三人急匆匆来到赵府,消息传播的很快,赵府门前停放了近百自己相熟马车,见到这一幕,沈儆珂、吴守淮两人更加紧张、担忧。

    无任何阻拦,三人在老管家拱手相请下进入府邸,客厅里已经坐满了老少矮胖不一商贾。

    迎客小厮走到沈儆珂、吴守淮两人身前,抱拳道:“沈老爷、吴老爷,还请随小的前往主人书房。”

    沈儆珂、吴守淮两人相视一眼,与一干商贾拱手后,一同前往后宅书房。

    一千一百万两巨额钱财,哪怕富甲天下的大盐商也不可能骤然拿了出来,能拿出百万两都是少数,江南商贾的财产大多并非以银钱体现出来,而是庭院、田庄、店铺……这与北方老抠商贾们有很大的区别,能拿出百万两的只有五家,江南沈、吴、王三家,江北山西张、王两家,余者皆低于百万两,但成为执事的,最少也需要注资十万两。

    五家成了常务理事大执事,有了与星、左光斗、杨涟、高攀龙等朝臣叫板的资格,等到沈儆珂、吴守淮两人进入书房后,果然正见龙虎卫佥事张四教、兵部员外郎王之柱、江南大盐商王寅,只见三人一脸阴沉不悦。

    见书房内无人开口,沈儆珂、吴守淮两人向星、左光斗、杨涟、钱庄督理大臣高攀龙微微抱拳拱手,默默坐回座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