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还有一个病歪歪的二儿子,伪造遗嘱的是他又不是你,就算坐牢林轩也能法外就医,你听懂了没有孟玉换!”

    清而轻者升为天,浊而拙者沉为地。天地自盘古以来便界限分明,而人们的怨恨仿佛一个漩涡,上端挂着最丰厚的利益,下端连接着最黑暗的地狱。利欲熏心的人们当下脚下,失足后永不翻身。

    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恍恍惚惚,陆为霜的大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大量的信息,心中隐隐被掏了一个窟窿般难受。只记得母亲焦急的话“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,什么都不要想霜霜。”两边的街景在倒退,从山庄郁郁葱葱的树影到高楼大厦的霓虹,光彩照在玻璃上映在瞳孔里,她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礼服,此刻露在外面的双肩不自觉有些发冷。

    谷家的别墅在夜晚安静的可怕,连大门都比以往深沉许多,像极了一个张开大嘴吞噬灵魂的怪兽。陆为霜浑浑噩噩的开了门,大厅的灯尽数开着,一时晃得她微眯了眼。适应后才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,谷川依旧是那身宝蓝色西装,只是领带被扔到一边,衬衫的扣子被解开大半,衣领松松垮垮的贴在脖颈处。他左腿架在右腿上,神情松散的摇着手里的酒杯。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升起又跌落。

    杯子接触桌面,有液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溢出来。谷川歪头看她“回来了?”如此熟稔的口吻,转眼间他已经立在自己身前。

    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,见状他又往前逼了一步,陆为霜本就刚进门,不出三个回合便被他锁在了墙角里。

    谷川的身上有淡淡的酒气,似有似无,兴许是葡萄酒的原因,还带着些香甜。四下无人的安静让陆为霜慌乱起来“你,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叫声小叔叔来听听。”她闻言抬头看他,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唇角,而他的眼睛分明是平静的,却有无数光华流动翻涌,令她想起儿时真爱的玻璃弹珠,琉璃通透,这一刻她竟无法直视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从你进门的第一天我就知道,你是要毁了谷家!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陆为霜一开口便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“是又怎么样?你又不姓谷。”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讲出来,有呼吸的热气喷在颈间,兴许是距离太近,她呼吸困难便抬手推他。

    掌心触碰到谷川的胸膛,竟是坚硬的触感,他长臂一揽轻松化解陆为霜的推搡,相反使得她的身子彻底贴在自己胸前。她如困兽般挣扎了几下,索性仰头直视他。

    嘴角的弧度加深,他的笑容里掺着邪气,谷川腾出一只手,食指与拇指微动将她的下巴捏在指尖。不知从何时起,竟幻想过无数次她肌肤的触感,或许温热,或许微凉,必然会令他心神一荡。于是每说一个字都与她呼吸相闻“你是外人,如果听话我保你们母女周全。”陆为霜皱眉“怎么算听话?”

    “不许揣测我,不许拒绝我,还有,不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。”说完谷川放开她,转身朝楼梯处走去,独剩她一个人后背倚着墙面呼吸不稳。

    我已经提醒过你了,陆为霜,不要揣测我,因为揣测意味着了解,我会乱了方寸;不要拒绝我,你越是拒我千里,我越是想掌控你;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,我会陷在你的漩涡里不能自拔。或许你并不自知,但你的举手投足对我而言都像是勾引,我是如此的害怕,怕自己会喜欢上你。